上海刑事律师

小丽面对记者,表现出与年龄不相称的冷静。

“干爸”事发后在写字本上亲手写下的“承认书”。

　　3月28日，东莞道滘镇年仅11岁的小学五年级学生小丽(化名)面对跪下的母亲，说出了惊人的秘密———“干爸爸强奸我”。母亲为了弄清真相，也为了保护幼小的女儿，选择了与“干爸爸”私了并协商赔偿15万元人民币。据陈妈妈称，她没有料到，就在协商的晚上，他们一家四人被以“勒索绑架”的名义拷上手拷被带至派出所。

　　警方表示，目前已经确认吴某强奸小丽的事实，且已将其刑拘。另外，对于小丽家属被拷的问题，道滘公安分局办公室主任则称是因为“当时家属情绪过激”，警员才采取了这一举措。

母亲下跪方知女儿受辱

　　陈妈妈晃着女儿小丽(化名)那条布满卡通图案的睡裤，裆部有块三厘米见方的污迹，虽然已经被搓洗得发白，但血色依稀可见。

　　“昨天(28日)她才肯说，之前我发现她的内裤很脏，我就问过她，她不肯承认。”3月27日，陈妈妈的妹妹向陈妈妈说了一个惊人的细节，“妹妹告诉我，说她丈夫有一天晚上到我们家来，听到女儿独自留在房间里，却传出男人的声音。”

　　28日当天，吃过中午饭，陈妈妈为了让女儿小丽说出真相，“扑通”一下跪倒在11岁的女儿面前，这时女儿才向母亲全盘托出———“吴某强奸了我！”

当面对质要求赔偿私了

　　28日下午四时许，陈妈妈通电话质问吴某：“你竟然还说做我女儿的干爸爸！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，你自己上我家来说清楚。”随后，吴某只身来到陈家位于道滘电影院附近出租屋五楼的房子。陈妈妈告诉记者，“吴某承认了自己引诱强奸小丽的事实。”

　　“你女儿还那么小，传出去对她也很不好，你女儿以后要继续做人，我也要做人，不如私了算了。”陈妈妈回忆当时吴某的说法，“后来，直到晚上8点，吴某提出赔钱来私了，最后谈好了赔偿15万元。”

　　“我在想，女儿还小，为了保护她，只能接受私了，拿到钱后就带女儿永远离开这里。为了防止他临时反口，所以当场让他自己写了一份材料。”陈妈妈向记者出示了一张写在笔记本上的文字材料，上面写着：“本人吴某家住东莞市道滘某某路十一巷某号，在2008年2月12日引诱强奸小丽，一共三次，发生地点在小丽家里”，材料上同时写上了吴某的身份证件号码，并且签名按上手印。在吴某写完所谓的承认材料后，“他说想回家筹集现金，想离开我们家，但我们不肯让他离开，我怕他跑了就找不到他了。”吴某随后打电话向自己的朋友求助。

女孩亲人被指勒索遭拷

　　陈妈妈告诉记者，晚上10点钟左右，吴某的父亲和妹夫带了几个身穿便装的男子冲进陈家的房子，“气势汹汹地要我们放人，那几个穿便衣的男人说是吴某的朋友，要把吴某带走，我们就不同意，我们很害怕，只能打电话通知小丽的父亲。”小丽的小姨向记者描述当时发生的情形。两个小时后，小丽的父亲赶到陈家，一进门就难抑愤怒，动手打了两拳吴某，同时大骂吴某：“禽兽不如，竟然这样对我的女儿！”

　　吴某的父亲和那几个跟随的朋友见到吴某被小丽的父亲拳打，便马上下楼，并拨打110报警。“十几分钟后，新兴派出所的民警就来了，说我们绑架勒索吴某。我和我老公，还有舅舅和姨夫，四个人被拷上手铐，带回派出所调查。”据陈妈妈说，当时只有他们四人被拷。

　　陈妈妈表示，她是第二天清晨四点，在派出所录完口供后被解开手拷回家。上午11时，小丽父亲、舅舅和姨夫陆续离开派出所。

警方证实嫌犯已被刑拘

　　昨天下午四点半许，记者来到道滘镇新兴派出所。记者向该派出所的一名民警表明来意之后，该民警要求记者出示证件，随后表示：“现在正好道滘公安分局办公室的叶主任在这，你可以问问他具体情况。”

　　该叶主任听了记者对刘女士说法的复述之后，称迟点给记者答复。昨晚7点50分，叶主任致电记者说：“现在根据了解的证据以及线索，可以确认那个男的强奸小女孩的事实，而且我们已经将其刑事拘留。

　　另外，针对当晚“刘女士等四人被警察拷着带至派出所”的说法，叶主任回应说“当时主要是因为我们的警员到场之后，女孩家属以及吴某家属方面各执一词，警方一时也难以了解情况，只是看到吴某被打倒在地。而当警察要求带走吴某的时候，女孩的家属却拿着菜刀阻止。”对此，小丽的姨妈予以确认：“当时是我拿着菜刀不让他走，因为他是当事人，事情没有搞清楚，钱也没有赔，当然不让他走了。”

“当时女孩的家属情绪比较过激，把吴某打伤，还拿菜刀阻挠，所以我们只能将他们都带回派出所了，同时也是因为他们的情绪，所以我们给他们戴上了手铐。而至于吴某为什么没被铐起来呢？主要是因为当时他都已经受伤了，手腕都已经骨折了，所以我们就没有采取这种措施。”叶主任说，“对于女孩家属的情绪，我们表示理解，但是当时现场那么混乱，我们也只能这么做，我也希望家属方面能够理解我们的工作程序。”

　　(为保护未成年人，文中小丽系化名。)

对话

“他强奸我4次”

　　对于许多人来讲难以启齿的“强奸”二字，在小丽的口中平静地吐出。小丽与记者并肩坐在房里，小丽眼看地板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，用清晰简单的句子描述着自己的经历。记者几乎捕捉不到女孩一个紧张的小动作。

他经常摸我的手和背

　　记者：你平常怎样叫他的？

小丽：我叫他叔叔。

　　记者：叔叔今年几岁了？

　　小丽：39岁，我爸爸才35岁，还要比他年轻。

　　记者：你跟叔叔是怎样认识的？

　　小丽：叔叔的爸爸是卖烫菜烧烤的，我妈妈晚上帮他们卖烧烤，我有时肚子饿去吃点东西，就这样认识了。有一年多了。

　　记者：他平常有骚扰你吗？

　　小丽：你经常碰我，摸我的背我的手。(缩了缩身子)

记者：叔叔强奸你了？

　　小丽：嗯，他强奸我四次了，第一次在开学后第一个周二(2月19日)，第二次是在同一个周四，第三次是同一个周六，第四次就在上周二。

　　记者：当时没人跟你在一起吗？叔叔跟你回家了？

　　小丽：那一天叔叔在对面大排档喝了很多酒，我跟妈妈刚好吃饭后去散步。散完步我妈妈去卖烧烤，我一个人走回家，叔叔就一直跟着我。

记者：然后呢？

　　小丽：叔叔进了我家后，就抱住我，按我在床上，把我裤子脱了，把他自己的裤子也脱了。(模仿着当时的动作)

　　记者：你当时有反抗吗？

　　小丽：我有反抗，但我不敢叫，我怕他打我，毕竟他是大人。(稍微地提高语调)

　　记者：第一次的时候你为什么没告诉你妈妈呢？

　　小丽：我不敢跟妈妈说，我知道我妈妈的脾气很暴躁会打我，也怕其他人知道。而且叔叔每次都会很凶地吼我：“你不许跟你妈妈讲发生过这样的事情”。

　　他强奸我后我整夜睡不着

　　记者：他对你做出那种行为时你害怕么？

　　小丽：很害怕，我记得很清楚。他强奸我的第1、2、3次没有成功，第4次就成了。在第4次的第二天我在学校去洗手间时发现内裤有血迹，而且下面有点痒有点痛。前三次大约10分钟，第四次用了15分钟。

　　记者：你心里是怎么想的？

　　小丽：我觉得很慌很害怕。每次他强奸我后我都趴在床上哭，然后去洗澡，整晚都睡不着觉。我恨他。

　　记者：你认他做干爸爸是在他对你做出那种行为之前还是之后呢？

　　小丽：他是强奸我以后说收我做干女儿的，我妈妈当时不知道这件事，说认就认吧，然后我想勉强认了他就算了。

　　记者：叔叔在外面对你好吗？

　　小丽：他对我很好，经常问我喝不喝牛奶饮料之类的，还把买他儿子(在同一学校读四年级)的棒棒糖给我吃，经常问我成绩怎么样之类的。

　　记者：你家人是怎么发现的？

　　小丽：在叔叔第四次强奸我时，我姨丈刚好过来看电视，他听到里面有男人说话声。但叔叔在我姨丈去洗手间时偷偷走了。于是我阿姨也开始留意叔叔在外面对我的情况。我妈妈跟他们确认后再来问我的。

　　记者：你一开始不肯告诉你妈妈，后来又为什么肯承认了？

　　小丽：我觉得如果承认了，怕大家都知道没面子，我读书都没用了。昨天(3月28日)中午，我妈妈在我面前跪下来，说“女儿求求你，把整个事情都讲给我听，我不打你也不骂你，我只问那个男的。”我就说了。

　　采写：本报记者 黎明 严铧 实习生 邱韵箐

　　摄影：本报记者 黎明